範同的話中有點兒委屈，“水總，我真的沒有往你身上扯，是他直接問我是不是跟你有關系的，可是這事情確實跟你有關系，我……”

“怎麽就跟我有關了？”水至清的聲音提高了不少，“還是要往我身上扯是不是？”

範同正要說話，丁雲搶過來道，“範總，彭仗說，在你找他的時候，水總給你打電話催你，你說正在辦。那，這件事，是否就是撞我的事？”

範同一楞，想了一會兒才連連搖頭道，“不是不是不是。那是關於一批石子發貨的事，純生意的問題，絕對和你沒有關系！這，這是彭仗和你誤會了！”

誤會了？丁雲也不由得一楞。皺了皺眉頭，他道，“那也就是說，這件事確實與水總沒有關系了？”

“有關系。”範同這會兒深吸了口氣，“沒錯，不是水總要撞你們，全是我一手操辦的。但是這件事，和水總確實有關系。”

水至清臉上有些陰晴不定，“到底怎麽和我有關系法？今天，你不把事兒說清楚，就別想出這個門。”

範同低著頭，苦笑了笑，“這事兒，要從幾年前說起。水總，可記得秦懷谷？”

“秦懷谷？”水至清楞了一下，目光漸漸發散。

範同道，“沒錯，秦懷谷。也就是當年，因為洗錢被抓的人之一，或者說是主犯之一。”

水至清的語氣突然柔和了不少，“我記得他。”

“嗯，就是他。在他出現之前，你喜歡的人是我。我們兩個水乳交融，享盡天倫。我希望，水總你並沒有忘。”範同說到這裏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，似乎在回憶什麽。

水至清沒看他，也沒有說話，只是靠到沙發上，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
範同又道，“可是，當秦懷谷一出現，事情就變了。你直接離我而去，再未與我共處一夜。我知道，你給了我錢，送了我這片礦場，並沒有虧待我。可是，你知不知道，當時我是真心對你的，我的心有多痛！”

“而這一切，全都是因為秦懷谷！要是沒有他，你怎麽可能離我而去？他就是從我手中把你搶走的人！”範同這時顯得有些激動，雙手也再次握拳。

水至清依然閉眼靠在沙發上，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。“你錯了。我不屬於你們任何一個人。我那個時候，已經成家，雖然丈夫不入眼，但畢竟是我丈夫。當時的我，只當你們是我的玩物而已，與一只貓，一只狗，沒有什麽區別。只有你們屬於，沒有我屬於你們。所以，他沒有搶走我，只是我玩你玩膩了。”

範同聽完，整個人的身子都在不停地發抖。良久，他嘆了口氣，“即使是這樣也罷。在我心裏，始終就是他搶走了你。我本來屬於你，可是他出現之後，我不屬於你了！你給我的錢，給我的產業，確實夠我隨便找什麽樣的女人，可是那些人，我不稀罕，我每天都在想著你，以前是，現在也是！”

水至清淡淡地道，“說重點，說這件事。”

範同又沈默了一陣，“行。一直以來，我都把這種仇恨，放在秦懷谷的身上。可是，他為你擋了一箭，進了監獄。你知不知道，當時我也多想去擋這一箭，為你做點兒……”

“說重點。”水至清打斷了他，聲音似乎比剛剛還冰冷。

範同奇怪地笑了笑，“因為他在監獄，我沒有辦法報覆他。可是後來我才知道，他有個女兒。所以，我要把對秦懷谷的仇恨，加到她女兒的身上，也就是這個叫秦妍的女人！”

“秦妍？”水至清這時睜開了眼睛，看向丁雲，“上次我見的那個按摩協會的女秘書？”

丁雲沒有否認，點了點頭。

水至清緩緩舒了口氣，“難怪。”

範同接著道，“怎麽報覆她，我想過很多辦法，可是又都推翻了。甚至，有一段時間，我要放棄了這種想法，準備讓自己回歸一個正常人的生活，淡泊過去的那些記憶。可是偏偏在這時，我得到了秦妍和丁雲是男女朋友的消息。”

他一邊說一邊搖頭，“秦妍和別人談戀愛，我不關註。但是和丁雲不行。因為我知道，這個丁雲，在按摩界，太優秀了。用不了幾年，估計他就能要錢有錢，要勢有勢。讓一個仇人的孩子，與這樣一支潛力股在一起，我不甘心，絕對不甘心。這種感覺，就像是本來沒什麽特殊的秦懷谷，借著你水總的力量，很快就與我平起平坐一樣，不甘心！”

“所以，我要覆仇。我把一輛車的有效信息打磨掉，套上另一輛車的牌照，交給奚水流，同時讓彭仗去監視他們。那一次，我本想讓奚水流直接撞死他們兩個的。沒有想到，奚水流那個笨蛋失手了。”

他又苦笑，“也許是我的情緒冷靜下來一些，事後，我也有些後怕。但是，害怕不可能消除仇恨。我依然接受不了秦妍與丁雲能到一起的事實。所以，我才寫信威脅丁雲，讓他離開。”

“這一切，我本以為做得無聲無息無痕無跡，可是沒有想到，丁雲居然會查出來。大概，這也是天意吧。”說完，範同長長地嘆了口氣，“事情就是這樣。所有的一切，都是因為你，水總。”

水至清這會兒睜開眼睛，坐得很直，“你確定，一切都是因為我？到底是因為我，還是因為你？你和秦懷谷之間的恩怨，憑什麽，放到秦妍和丁雲身上去，嗯？”

她往前探了探身子，一把抓住範同的頭發，直視著他的臉，“自己犯的事兒，自己的小心眼兒，你憑什麽怪我？”

說著，他的另一只手已經舉起，幾乎就要落到範同的臉上。

不過，她停住了。

她深吸了口氣，看了看丁雲，“算了，我今天不打你。這是看在丁雲的面子上。因為他教會了我要給人留面子，留下必備的尊嚴。不過，我告訴你兩件事。”

“第一，礦場我收回，你從哪兒來的，給我滾回哪兒去。第二，從現在開始，我要是再知道你找秦妍和丁雲的麻煩，我就找人剁了你。”

丁雲這時起身，淡淡地道，“水總，我覺得，有種人，沒必要給他留什麽面子。既然事情並不是你指使的，那便冤有頭債有主地處理好了。今天麻煩水總跑來一趟，辛苦你了。曹步，我們走。”

說完，丁雲直接向著門口而去。

見丁雲離開，範同馬上換了個表情，作出委屈狀就想往水至清身上撲，“水總，我……”

“啪！啪！”兩記響亮的耳光扇到了範同的臉上，“滾！給我滾！”

上了出租車，丁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訴秦妍，卻接到了阮清漓的電話。

電話之中，阮清漓泣不成聲，“丁雲，你在哪兒，你的店怎麽關著，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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